福爺爺最後一次住院,
是2004年9月底的事。
時間過的好快,
轉眼已是前年發生的事了。
之前在6月間的時候,
爺爺才因感染肺結核,
依法令規定被強制隔離住院2個星期。
爺爺這一生進出醫院的次數不在少數,
只不過這次與以往不同,
爺爺再也沒能回到他可愛的家了。

前年9月初的時候,
福阿媽例行身體檢查報告發現肝的部位長了水泡。
在三總醫生的建議下,
福阿媽開始做一連串的追蹤檢查,
從超音波、斷層掃描一直做到肝切片。
那年9月下旬正好福爸的一個配合廠商要去德國參展,
由於那個廠商是第一次去國外參展,
礙於人情及其他各方面的考量,
福爸決定要去看展。
9月22日福阿媽做完肝切片檢查回家,
醫生說除非結果顯示是惡性的才會提前通知,
不然要等到一個禮拜後才能看到報告的結果。
既然結果要等到一個禮拜後才清楚,
福爸和我就在24日那天離開國門,
先去奧地利的維也納玩個一兩天,
再轉赴德國的科隆看展覽。

其實臨行前的幾天我就覺得福爺爺的狀況不是太好。
有天晚上我洗完澡把換洗衣物拿到後面走廊去曬的時候,
從爺爺房間的窗戶外瞥見爺爺彎著腰坐在床上,
請家中的越傭阿香幫他拍背,
他有痰卡住一直咳不出來,
氣也有點喘不上來的樣子。
事實上爺爺打被隔離十幾天出院以後,
體力明顯地一天不如一天。
有時候因為藥物過敏的關係,
全身奇癢無比,
怎麼使勁抓也抓不到癢處,
結果弄得身上滿是抓痕、破皮和結痂。
爺爺的腎臟代謝功能本來就不是很好,
為了治療肺結核,
每天得服用十多顆大到難以吞嚥的藥丸。
曾經有一度我擔心他的腎臟負荷不了會要洗腎,
還好爺爺最後沒有走到這一步,
也沒有多受到不該受的苦。

福爸和我在維也納待了兩天之後,
就飛到科隆去看展覽。
那個展覽為期六天,
但我們只看了一天,
從一大早一直走到傍晚,
卻也沒能把整個會場的攤位都走上一遍。
更糟糕的是,
福爸福媽回到飯店後直覺得兩腳發酸,
對於隔天還得再去看展這碼子事,
是一點兒勁也提不起來。
於是當天晚上我們做了一個決定,
展覽就看到此為止,
接下來的行程就放鬆心情純玩樂好了。

既然公事已經告一段落,
福媽心裡暗自盤算隔天要打電話回家報平安。
同時,因為福爸擔心提前接到福阿媽的檢查結果而一直不敢開的手機,
終於也可以正常開機通話了。
沒想到,我的手機還來不及打開,
隔天凌晨四點半左右,
我就接到姪女小寶從台灣打來的電話,
她那幾天費盡了千辛萬苦,
才從我的手提電腦中找到我們的行程,
然後試了不知多少次,
才終於聯絡上那時正在德國一個小旅館裡熟睡的我們。

半夜裡旅館的電話突然響起,
我從睡夢中驚醒。
還沒接電話前我心裡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,
真希望那是一通打錯的電話,
那怕是有人惡作劇也好。
我聽到話筒那裡傳來小寶的聲音,
我的心裡一陣冰冷……….。

「爺爺病危,現在在加護病房裡,醫生說要插管…….。」
我強忍著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,
鎮定地聽完小寶告訴我福爺爺的情形。
掛上電話,我打開手機,
一堆留言早已將我的手機信箱塞爆,
我一通留言接著一通地聽著,
有那麼一小段時間,
我覺得我的腦袋是一片空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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